黃檗．希運禪師(水月齋指月錄 卷十)

黃檗．希運  禪師 水月齋指月錄 卷十 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 此心明淨，猶如虛空，無一點相貌。 舉心動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 無始已來，無著相佛； 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 無始已來，無次第佛； 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 佛與眾生，一切無異，猶如虛空，無雜無壞。 如大日輪，照四天下。日昇之時，明遍天下，虛空不曾明； 日沒之時，暗偏天下，虛空不曾暗。 明暗之境，自相陵奪。虛空之性，廓然不變。佛及眾生，亦如此。 若觀佛作清淨、光明、解脫之相；觀眾生作垢濁、暗昧、生死之相， 作此解者，歷河沙劫，終不得菩提，為著相故。 問：「佛窮，得無明否？」 師云：「無明，即是一切諸佛得道之處。所以緣起是道場，所見一塵一色， 便合無邊理性。舉足下足，不離道場，道場者，無所得也。 我向你道： 祇無所得，名為坐道場。」 問：「無明者，為明為暗？」 師云：「非明非暗。明暗是代謝之法，無明且不明，亦不暗不明。 『 祇是本明， 不明不暗』，祇者一句子，亂卻天下人眼。 所以道：假使滿世間，皆如舍利弗，盡思共度量，不能測佛智。 其無礙慧，出過虛空，無你語論處。 釋迦量等三千大千世界，忽有一菩薩出來，一跨跨卻三千大千世界， 不出普賢一毛孔。你如今把什麼本領擬學他。」 問：「既是學不得，為什麼道：歸源性無二，方便有多門。如之何？」 師云：「歸源性無二者，無明實性，即諸佛性。方便有多門者，聲聞人見無明生， 見無明滅；緣覺人但見無明滅，不見無明生，念念證寂滅。 諸佛見眾生， 終日生而無生，終日滅而無滅， 無生無滅，即大乘果。 所以道：「果滿菩提圓，花開世界起。」舉足即佛，下足即眾生。 諸佛兩足尊者：即理足、事足、眾生足、生死足、一切等足。 足故不求，是你今念念學佛，即嫌著眾生，若嫌著眾生， 即是謗他十方諸佛。 實無一法可得，名坐道場。 道場者：祇是不起諸見，悟法本空，喚作空如來藏。 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若得此中意，逍遙何所論。 問：「如何是出三界？」 師云：「善惡都莫思量，當處便出三界。 如來出世，為破三有，若無一切心，三界亦非有。 如一微塵，破為百分，九十九分是無，一分是有，摩訶衍不能勝出； 百分俱無，摩訶衍始能勝出。 祖師直指一切眾生本心本體，本來是佛，不假修成，不屬漸次， 不是明暗；不是明故無明，不是暗故無暗， 所以「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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