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長耳兔: 你和父母親衝突了,你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想吵架,也很在意父母的辛苦,為何談話到最後,變成彼此傷害? 長耳兔,我邀請你靜下心來,別責怪自己,也別怪父母。你們的溝通,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彼此關心,卻都不善表達。 在青少年時期,我也有這樣的困惑,讓我沮喪,視親近父母如畏途。 其中一個原因,是青少年長大了,必須適應獨立的過程。另一個原因,是溝通不順暢,彼此的期待難以滿足。 不只青少年,親人的溝通,在人生各個年齡,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說一個父子相處的故事,也許你會比較釋懷。 我父親今年八十三歲,民國三十八年從大陸來到台灣。 他在大陸還有一個兒子,今年六十五歲了。 去年,我第一次陪父親到中國,看到從未謀面的大哥。 父親很關心大哥,大哥也尊敬、孝順父親,父子相見,理應慈愛和樂才對。 我陪著父親,從西安搭巴士到山東省和大哥相會。大哥家無電話,身上沒有手機,是鄉下純樸的老農民,只知道我們搭乘巴士,將在晚上抵達。 凌晨一點,長途巴士在交流道放下乘客,我們隨即找住處休息。想不到,卻苦了我大哥,他怕接不到我們,早在前一天,蹲在汽車站苦苦守候。 巴士沒進汽車站,大哥蹲了一日夜,又餓又累,自然沒接到我們。 次日,八十三歲的父親,看到比他更蒼老的兒子,老邁困頓又疲倦的身影,既心疼且生氣的教訓著:「我沒有叫你來接,你怎麼會這麼傻呢?我們會找地方住下,凡事要考慮清楚,謀定而後動……」 父親關愛不捨的心情,卻變成指責的言詞,讓大哥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辛苦的等待,換來的不是肯定與關心,而是指責。大哥感到委屈之外,又不願意父親發脾氣,只得解釋自己心意。但大哥所有的辯解,都被父親的教訓,硬生生擋回來。 數年不相見,彼此關心、眷念,但一場父子談話,卻讓兩個老人都受了傷。 大哥一日夜的等待,沒有飲食,沒有闔眼休息,等到的是滿腹委屈。他辛酸的眼淚,從臉上深刻的皺紋滑下,為了不讓老父親動怒,最後大哥傷心又落寞的離開。 臨走前,他頻頻問我:「俺爹是不是老了?在台灣也這樣哞?」 我點點頭,表示爸爸老了,不是大哥的錯,我也表達肯定大哥辛苦的心意。 大哥眼淚又湧了出來,望著我手裡給他的生活費,他堅持不收。他一年只賺一千元人民幣,我給的錢,他必須賺五年。但大哥不要錢,頻頻嘆息父親老了,卻不能陪在身邊,大哥要我好好照顧父親。 我們兩人,都不大懂彼此的腔調,但心意完全相通。他離開時,孤單又蒼老的身影,讓我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長耳兔,這算是一種傷害嗎?如果是,這樣的傷害,從他們一開始見面,就發生了。 十五年前,大陸開放探親,父親和家人初見面。大哥千里迢迢,從山東坐車到西安,身上扛了一個麻袋,裝著剛收成的花生,送給父親當禮物,那是沒見過世面的老農民,最深摯的誠意。大哥說:「爹,這是剛收成的花生,您帶回台灣給弟妹們吃。」 不只大哥,還有我的姑姑,白髮蒼蒼,遠從千里之外,胳膊下夾著兩顆大西瓜,帶著十斤綠豆、五斤蘋果、五斤梨子、一疋自己織的布,請父親帶回台灣。 我大哥和四姑家極窮困,總要勞動到天黑了,才能回家吃飯,吃飯時連燭火都沒有,一不小心吃到飛進碗裡的蚊子、蟲子,是很平常的事。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極盡努力,想表達對父親的關心。 長耳兔,他們的好意,你怎麼看待呢?他們的文化、習慣以及價值觀,都和我們不一樣。 我的父親很難過,心疼他們的處境,但轉換成語言,卻是一頓教訓,數落他們不懂事,讓大哥和姑姑相當難堪。 每想起這一幕,我心頭便泛起一陣酸楚。 我想像他們遠從千里,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吃力扛著剛收成的農作物,滿心期待獻給父親,卻被拒絕、訓斥的模樣。他們都如此純真,內心善良,為彼此設想,卻也因此受傷。 長耳兔,我聽過流行歌裡,有這樣的一句歌詞:「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可見親密的愛人、親人、朋友,彼此相愛,卻造成傷害。 怎麼辦呢?如果能接納對方的好意,即使不認同對方的語言或行為,也能釋懷。 譬如大哥,他千里迢迢送來禮物,行為看起來令人心疼,但父親若能接收大哥的心意,而不是鎖定他「愚蠢」(我父親的認定)的孝心,就會真心感謝,不帶批判,便能:不見得「認同」大哥的行為,但接收他的孝心,「接納」他的思索模式。 譬如父親教訓大哥,言語措辭強烈,大哥若能感受父親的愛護,理解他的教養背景,就不會只求父親語言的認同。這樣就可以:不一定「認同」父親的說法,但接收他愛護的心意,「接納」他的生命歷程,就是會用這種方式表達。 長耳兔,親情無價,傷人也最重,但卻是學習親密關係的第一課。這些課題都需要經驗沈澱,你也一定會有所成長。
--想從台灣帶番薯送大哥的 阿建 .msgcontent .wsharing UL LI { TEXT-INDENT:0px;} .ysm { BORDER-RIGHT:#97abbc 1px solid;PADDING-RIGHT:5px;BORDER-TOP:#97abbc 1px solid;PADDING-LEFT:5px;FONT-SIZE:13px;MIN-HEIGHT:10px;PADDING-BOTTOM:1px;MARGIN:5px;OVERFLOW:visible;BORDER-LEFT:#97abbc 1px solid;WORD-BREAK:break-all;LINE-HEIGHT:1.4;PADDING-TOP:1px;BORDER-BOTTOM:#97abbc 1px solid;POSITION:relative;HEIGHT:10px;} .ysm { CURSOR:pointer;} .ysm .ysmlabel { RIGHT:5px;POSITION:absolute;TOP:2px;} .ysm .ysmlabel A { FONT-SIZE:12px;TEXT-DECORATION:none;} .ysm DL { PADDING-RIGHT:0px;PADDING-LEFT:0px;PADDING-BOTTOM:9px;MARGIN:0px;PADDING-TOP:0px;ZOOM:1;TEXT-ALIGN:left;} .ysm DL.last { PADDING-BOTTOM:0px;} .ysm DL ADDRESS { FONT:12px/1 Arial;MARGIN-LEFT:5px;} .ysm DT ADDRESS { DISPLAY:inline;} .ysm DD { FONT-SIZE:12px;MARGIN:0px;} .ysm DD ADDRESS { DISPLAY:none;} .ysm-vertical { PADDING-TOP:5px;} .ysm-vertical .ysmlabel { DISPLAY:block;MARGIN:0px auto;TEXT-ALIGN:center;} .ysm-vertical DT ADDRESS { DISPLAY:none;} .ysm-vertical DD ADDRESS { DISPLAY:inline;} 文章來源:http://tw.myblog.yahoo.com/jw!xqHEb2aTHhCcZqsuQSvw0kmAwX8-/article?mid=493&page=0#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