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冬盡,又調一個機關,它的主要業務是港區碼頭倉庫、貨物裝卸。
25 年前拿了一張派令赴基隆報到,人事單位說,已被改分到另一個新單位,它近在火車站旁,保證較原分發單位為佳。
6 塊錢公車票,搖晃到了太白莊荷蘭城砲台下的工程處,冬季陰日,無村無店,一片肅殺景色。
工程處的人事同仁至今記得,穿著紅色格子大衣,拿著傘,背個背包,就這樣闖進辦公室的畫面。
老老的人事主任推推眼鏡,緩緩說「妳不是來這裏的啊!」
至今回想,當時是否有遲疑害怕擔憂等情緒,不太記得了。
6 塊錢公車票,回到市中心, 1 塊錢小銅板,直接致電人事行政局,言不由衷的問何去何從?
其實這個電話代表選擇不接受新安排,也給長官們一個不乖乖聽話印象。
25 年後,數次職期輪調,繞了一大圈,因緣終於來到這個近在火車站旁的單位,唯 昔日近千人,今已半數不到。
與這些分布港區各碼頭倉庫與貨櫃場的同仁,雖曾無緣,今朝相會,誰也沒逃過四分之一世紀的歲月增添。,
曾經,荷蘭城上指點,算算外海等待進港的貨輪隊伍長度。
如今,高掛的橋式機已不忍數點,漸老的話語,談完機關組織變革後,算的是何時離退。
20 歲,徬徨又多情,像隻小雁鵝尋伴,高喊「我在這裏,你在那裏?」
40 歲,冷靜又理智,一句「有才者虛懷若谷,有力者恥於傷人」,如迅雷擊入胸中。
設想,「萬物相形以生,眾生互惠而成」,應是句 60 歲會喜歡的話,我慢慢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