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堂妹結婚
首先是 一月三日 接到了來自堂妹小碩的電話,說她要結婚了,要專程寄喜餅和結婚光碟來,結果結婚日定在 一月五日 ,我連調假都來不及,更別說是請休了,也只能在電話裡敘舊話祝福。
小碩在記憶中是眾堂弟堂妹裡個性最活潑開朗的一位,印象中很小的時候常常去他們家一起玩很多小孩子的把戲,而我總是當著創新玩法的孩子王,後來長大了,大家都不在是小孩子之後就疏於連絡。對小碩的最後一次記憶,是去淡江大學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並聽看歷年的照片故事。
後來間接的聽聞,大家各自在自己的生活中也去經歷了不少人世中的愛恨情仇,一些悲苦或不太愉快的事情,孩提時的一切似乎也在時光飛逝中煙消雲散。
看了相片光碟裡小碩幸福的模樣,她是幼教老師,照片裡面從幼稚園到國小的學生們都圍繞著他們一起分享幸福,想必小碩他們夫妻,平常的時間,情感與生命都是為這些小朋友獻上的吧!才會有這麼多小朋友來參與祝福,這種感覺是溫暖的,勝過一切悲涼的風花雪月。
婚禮遠在花蓮,小碩的生活重心也在花蓮,這是一份平安與緬懷的傳遞,在這之後,這些遠親又將各自踏上自己的旅程,也許遙遙數年也難以得見,但這不要緊,人能適得其所,有自己最核心的情感生活圈可以去守護、相伴,也有著自己興趣熱情可以歸屬的領域,就是終極的幸福了。
(二)工作有感
一月份過年前,連續好幾件夜半火災,加起來共死了三人,一個跳樓死,二個嗆死。勤務編排使然,剛好那時段我排到救護車,因此在現場不用穿上重裝備入室搜救,但當個旁觀者才更看清楚這行業的壓迫性與危險性,高溫的火舌、濃煙密佈完全看不見的空間、現場還在漏氣的瓦斯,鐵捲門被切割器鋸出刺耳的聲響與炙熱的火花,很可能隨時爆炸,很可能隨時有人跳樓,消防人員隨時不小心可能從搶救的高梯上跌落傷殘,也可能死於爆炸,也可能被跳樓的人直接壓死,或者萬一呼吸器在火場裡毀損無法退出,或某些不牢固的地板崩塌,摔斷了腿而困於火場 … ,太多的可能性。
也因為這陣子的連環死亡火災,讓大家天亮後不得休息,還有一堆開不完的會和後續的調查處理,所幸撐到過年時,一切終於緩下來了,進入了這行,我發現自己愈變愈多,對於家庭價值也漸漸的不如年輕時憧憬,還憧憬什麼?有任何意外,自己慘就算了,何苦多遺害到多一個家?也許哪天我的愛恨情仇,就稀釋與埋葬在這個特殊職場了。
這不誇張,每次的火場救災,除非是假火警,燒垃圾的那種,否則只要是有人受困要入室搶救,幾乎都是一場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或者身體能完好無缺歸來的戰役,沒有任何一個行業,感覺比我們更接近活在戰爭中。醫療系統也承受著高壓,但比較是在於高訴訟風險,高訴訟風險這部分我們僅次於醫療體系,但我們有著自身最直接、最高的生死傷殘風險。
這行殉職死了有安家費,但傷殘是完全一毛錢沒有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我們國家才能把消防人員的基本保障,做一個合理的規劃?
(三)家人團聚
春節年初一、初二,老哥一家子回高雄,指定要住我的小窩,不知道是嫌棄老家髒亂還是要省個旅館費用,總之看在一年一次的份上,也只好乖乖的清理,細部大掃除騰出空間給他們使用了,老哥的孩子由於活在完全不壓抑人格的愛的教育下,所以格外的活潑 … ,幸好已經稍為過了搞破壞的年紀,只是好奇取向而已,不然我的小窩到時候受到小朋友無情的摧殘,或他們在小小空間裡碰傷或玩傷了可不好。
除此提供小窩之外,就是帶他們去旗津吃吃傳說中生意好到被下毒的萬三,新年期間的旗津怪可怕的,觀光人潮大排長籠,為了體貼老哥的辛勞,只好當起司機兼嚮導,還有小朋友看護。
晚上老哥堅持要帶領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讓全體的家庭成員,爸、媽、我、老哥一家子都說說其他人至少一個優點,雖然大家都已經很累,但這個部份還蠻好的,畢竟人很容易只記得與放大缺點,很容易把別人給我們的優點當做應該的,透過這個小活動,大家恢復、重溫一些發現別人優點的觀察力與感知力,也創造了知福、惜福的氛圍。
此時不禁遙想遠方的親人與友人,希望他們也能有親友陪伴或是自己創造家人 ( 外面找到很好的朋友當親戚 ) ,自己一人雖然最輕鬆不麻煩,但也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