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隊的終生兵役

每當看到軍校的招生廣告，總是會不經意的發出寓意深遠的微笑，軍校招生廣告大概有一句台詞這樣說的：「 … 只要加入本校，您就將是最英勇的戰士 … 」看起來有沒有很像在騙小朋友呢？如果真有英勇戰士的存在，那其存在目的和意義會是什麼？保國衛民是一個崇高與冠冕堂皇的概念，其真正的意函則是叫做 ” 打仗 ” ，不過我們大家其實也知道，千古以來的歷史教訓，戰爭是一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戰爭的型態後來才會演變成生活型態之爭。

所以現在的軍人不論是兵役期間還是現身軍職，可能一輩子沒有打過一次仗，拆炸彈的特工可能一年拆炸彈的次數不到十位數，雖然槍炮彈藥、飛機大砲時有摸之，可是若要說看到鮮血淋漓、血肉糢糊、傷痕纍纍等各種慘狀，可能是極少的，那沒打仗的時候在做些什麼事情呢？在我以前當兵的時代還有折豆腐包的制度，其實這是一種破壞國家裝備的行為，為了棉被好摺，服兵役的人必須壓扁、壓壞棉被， 曾聽說只要把摺好的棉被放在海邊，就能嚇退老共的兩棲登陸特種部隊這種事情，可是現在聽說豆腐包也成為了歷史遺跡 … 。

那阿兵哥平常到底在忙些什麼呢？理平頭？練體能？站衛兵？保養裝備？或者是像我們以前一樣，把操場上的小石頭撿光光之後再全部放回去；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之後再把挖出來的土填回去？然後在當兵期間把之前在校所學的專業技能和知識忘光光，與社會脫節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女友兵變？幸好服役的阿兵哥一般的役期只有兩年，再怎麼空虛苦悶、與社會脫節、愛恨交織，牙一咬緊也過去了，而正式的終生軍職如陸軍官校等或消防隊的役期，卻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只有死亡、退休、改行才有辦法中止。

不過消防隊與軍職的差異，卻很容易的可以區分出來，消防隊上班需二十四小時成緊張備戰狀態，幾乎是常常要打仗，而且打仗的對象是天災與人禍，面對瓦斯氣爆、閃燃、爆燃、毒化物、禁水性爆炸物質、未知或已知的細菌病毒 … 多不勝數；所承受許多人間的生離死別、燒燙傷、各種人不同的死法和死狀、大量傷患、屍塊 … ，卻都要自己吸收，不曉得為什麼，有時想到許多的打火兄弟，從年輕到老出生入死、犧牲奉獻、沒得到法定保障應有的酬勞，被限制著關在消防隊裡面扼殺夢想，有責任感的人不能善盡家庭責任，這些相對於一份可以溫飽的收入，是沒有什麼值得好抱怨的，然而還被要求－棉被床墊不能放在床上、要硬塞進狹小櫃子、永遠睡大通舖沒有絲毫隱私、刷樓梯銅條、當趴趴熊在地板上打整個分隊地板的蠟 … 這些早期徹底過時的退化非人性生活管理，就會覺得有些不值與辛酸。

管理雖然是維繫團體秩序所必要，但真的不合時、不好的，我們就應該讓它成為歷史。例如：消防隊與警察肩負取締管理傷加之責，有的單位仍規定統一理平頭，也難怪那些作怪的老百姓遠遠的就能嗅出取締或調查人員的味道，不過我想他們不會是 ” 嗅 ” 出來的，應該是一目就已瞭然；而棉被在覆蓋睡眠的人體之後，都會沾到一些濕氣，塞進櫃子裡面更是不健康也不衛生；其實真的不要羨慕消防隊所謂的做一休一，那個做一其實是二十五小時，休一只有二十三小時不到，而且這二十五小時當中，只有十五小時是有算工資的，其中的十小時都是無酬 … 。

也許有一天，我們國家會意識到，去讓軍職與服役的阿兵哥，在非戰時期間能繼續培養與所學相關之專業技能並發揮生產力；也或許有一天，台灣消防隊可以做到跟其他已開發、開發中、甚至仍屬未開發之第三世界的消防隊一樣，脫離變相的終生兵役以及得到法定的基本保障待遇；也許，若真的有那一天 … 我希望，可以是在我變老人家退休之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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