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一、
有個金光黨員被捕了,他對逮捕他的警察說:
這社會上多的是掏空公司的富豪,盜用公款的教授,作黑心商品的老闆,貪腐受賄的官員;
你不去打他們這些老虎,卻來拍我這樣的蒼蠅-這樣對嗎?
其之二、續續黃粱
這天,山貓、石虎、山羌跟台灣黑熊躲在山神的山洞裡哭訴:
「這群人類太可惡了,趕走原住民霸佔平地也就算了,還把開發的魔爪伸到山裡面來,這不是逼我們絕種嗎?」
石虎說了,山貓跟山羌邊流淚邊點頭著.
「如果是以前,我們還可以像祖先們一樣作怪嚇唬他們,但是在靈力枯竭殆盡的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啊!而如果讓我以真身下山肆虐,雖然得到一時快活,下場不是落得被送進動物園,就是被黑心藥商買去活取膽汁...」
台灣黑熊也義憤填膺的說了,但最後還是落得消沉,讓大家更沮喪.
「一群失敗者在這邊互舔傷口的畫面,真是賞心悅目啊.」
只聽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來的是一個全身被改造、並腐爛發臭,不斷滴落下汁液的肉瘤.
「賽恩斯!」
「你這混帳!」
「都是你把人類帶壞,所以才讓我們這麼悽慘的!」
「這裡是山神盛宴,不是你這天殺的畸胎瘤該來的!」
只見肉瘤一現身,動物們紛紛叫罵著.
「山神?你們說那顆什麼也不會孵出的蛇蛋是山神?嗚呼呼呼~別說蛇是罪惡的象徵,就連認為蛇是罪惡的這個思想都是該被鏟除的迷信啊.現在是物質的時代了,你們這些心靈的產物就該滾回歷史的黑暗面-永久的消滅啊.啊哈哈哈哈哈~~!」
而肉瘤則是無視牠們的敵意,繼續扭動著觸手說著討厭的話來.
「迷信?!你知道我胸前的月牙是支撐了多少部落的存續跟榮譽嗎?你知道我曾經讓強襲的殖民者們吃盡了苦頭嗎?你知道單純的信仰能造成多大的奇蹟嗎?」
聽到它的話,台灣黑熊挺起了胸膛迎戰著.
「哈哈哈~哈啊~蛤、信仰?那種東西我當然知道啦,我不就是靠著人們對數據跟證據的信仰才有今天的嗎?相對於一年後就要流離失所的你們,我可是會越來越壯大的啊.哈哈哈哈哈!」
只見它以意猶未盡的笑勁接話,並持續藐視著牠們.
「一年後?一年後怎麼了?!」
知道它有預測能力的山貓聽到它話中有話,急忙開口問了.
「呼呼、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全人類興業集團』的顧問已經對他們的董事長曾心提出針對這片山地的開發案,我想到了明年的今日-這裡已經變成工地,而前任山神的老樟樹,也會被刨根挖底,棄置在產業道路上吧.你們就先準備好跑路吧,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哪.Adios, mi amigo.」
而它則是在說完這些之後,就用魔鬼終結者的語氣道別離開了;然後洞中傳來動物們更哀戚哭聲,此時只見從肉瘤所滴落的汁液中產生了像氣泡的什麼.
一年後,這片山地果然變成工地,老樟樹被棄置在產業道路路邊,動物們杳無蹤跡.
十年後,為了因應溫室效應造成的海平面上升,這片山地被改造為住宅群,開始入住巨神兵研發人員.
二十年後,為了因應無臭氧層的陽光與各種污染,這片山地上的住宅群成為了堡壘都市,巨神兵完成.
五十年後,在曾心喜獲麟孫的同時,由污染嚴重的海中冒出了變種怪獸,侵襲了他住的這個堡壘都市.
一百年後,為了對付不斷出現的變種怪獸,人類絕望地量產了巨神兵,使得這片山地成了一個彈坑.
兩百年後,由人類所研發的巨大菌類橫行地球,佔據著所有污染嚴重的地區,讓這山地成為了腐海.
五百年後,曾心的十五代孫娜伍絲嘉讓巨神兵搗毀黑色陵墓,帶領人類走向與自然共存的道路.
一千年後,地球生態恢復,人類得以在自然的空氣中喘息,這帶著湖的山地成為生物聚居點.
一萬年後,人類再度開發到這片山地,生物再度逃亡、絕種,地球再度被污染.
兩萬年後,類似的循環又經歷過了幾次.
五萬年後,地球終於無法承受如此的循環而自爆.
十萬年後,人類殖民在宇宙中造成自爆的星球多達一千萬個以上.
二十萬年後,人類再也找不到適合居住的星球,成為漂流在宇宙空間中,半人半機的柏格人.
五十萬年後,因為一個不明的電腦病毒或程式BUG,使得柏格人開始互相殘殺,最終滅絕.
一百萬年後,在原來的地球軌道上新生了一顆新行星.
一千萬年後,新行星產生了生命.
兩千萬年後,生命遍佈全星體.
五千萬年後,人類再度出現在行星上.
一億年後,類似的循環又歷經了無數次.
十億年後,宇宙不堪如此的折磨而提早毀滅,並因為耗盡資源而無法再生,使得膜宇宙成為永不交觸、永不產生大霹靂的靜止平行面.
二十億年後,因為膜宇宙缺乏交互作用,十維時空架構趨於崩壞.
五十億年後,所有波函數崩潰,所有弦消散,所有物理法則敗壞.
一百億年後,一切歸於虛無.
一千億年後,還是一片虛無.
一兆、京、垓、秭、穰、溝、澗、正、載、極、恆河沙、阿僧祇、那由他、不可思議、無量大數年後,仍然是無盡的虛無...
『啪!』
從背部傳來戒棍拍打的聲響,跟被拍打的痛感,曾心從極度的恐懼與悲哀中覺醒了過來,才發覺自己在日本千手院中坐禪失神了.
於是他急忙趕回國,改編了顧問呈上的開發案,不顧股東壓力地,將計畫內容改變成生態人文保育園地而大受歡迎;使得那片山地得以用最少的破壞,達成最大的利用,讓動物們及山神保住了家園與尊嚴.
然後他大力提倡環保、生態、永續利用的概念,這成為他之後人生中的一大志業;終於在七十歲時得享天年,並在天庭中與他九世祖的曾孝廉共事.
「燭龍!你在蛋裡面的時候都給曾心作了什麼夢?!」
在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洞府中,停止腐爛的賽恩斯對一條巨大的紅眼白蛇咆嘯道.
「喔、一陣子不見,你變得更清瘦了呢.」
只見白蛇山神無關緊要地打招呼著.
「多謝誇獎...啊、不對,我是來問你到底讓曾心看到了什麼!」
而沒有觸手並稍具人型的它在頓了一下後,繼續追問著.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就讓你知道吧.」
「咦、等-」
就在它疑惑的時候,就看到山神以蛇類特有的敏捷度,一口吞進了它,這讓祂的身體鼓了一段起來.
「吃掉了這傢伙不怕壞肚子嗎?山神大人.」
邊喝著蜂蜜酒邊打嗝的台灣黑熊問著,在牠身邊是已經醉醺醺的石虎、山貓、山羌.
「不要緊的,倒是你們要少喝點;俗話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喝多了會喪失鬥志的唷.」
「沒關係的啦,現在這個時代不需要我們這種土著神了,多喝一點,多馬拉桑一下很好的啦~」
「那隨你吧,只是連神明都醉成這樣,子民要恢復往日的光彩,恐怕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的啦~」
「是啊、在這新舊交替的時節下,一切都還是未定之天;那人心所推動的歷史走向,又將翻過怎樣的一頁呢...」
白蛇山神意味深遠地,用祂的紅色雙眼,望向了洞府外,混雜著人們在歨道上漫步的山地.
過了一個月,山神身體鼓起來的地方慢慢移動到尾部,然後產下了一顆蛋,讓啃著蘋果的牛頓帶回天堂,等到它孵出來了,是個很萌的貓耳貓尾羅莉;愛因斯坦見到了穿著小可愛跟短裙、露了肚臍的她,便把她命名為「歐口樓姬(Ökologie)」...
從此她跟天堂的科學家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End Story.
今天(2014/10/18)想到這邊,若有其他靈感,日後再作補充.
其之三、火石書紀
達立法斯特( DARELYFÜRST )的光明神修蓮( Practice Lotus )派出她的兒子電光火石( Tenco Flintstone )降生到世界上,但是暗黑神魯茵海法( Ruiningheipha )卻從中阻撓,讓聖子投生在鯊魚的子宮中.
「呼呼呼、修蓮,看著吧,有場好戲要上演了;究竟妳的聖子在投生到鯊魚腹中,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呢?」
魯茵海法不懷好意地以拳頭支著自己的臉,如此笑說著.
「魯茵海法大人,為什麼讓聖子投生到鯊魚腹中會有趣呢?」
魯茵海法麾下第一助手夏亞˙阿茲那布爾疑惑地問著.
「那是因為,鯊魚在出生前就會歷經激烈的生存競爭-在母親的子宮裡,已經開始以吃掉自己的手足,作為降生到海裡的墊腳石.
而電光火石也不可避免地,以吃掉自己手足來維持生存,然後在出生前,就喪失掉他那與生俱來的神聖性.」
「真是太毒辣-不,太精采了!魯茵海法大人.」
「你報復薩比家族的手法也不遑多讓唷,尤其是陷害卡爾馬那段,可真精采呢.」
「呵呵呵、薩比薩比,就是幾個傻逼嘛,算不上什麼的.」
「呼呼呼、真不愧是我從耶和華的世界借來的角色.」
「報-!啟稟魯茵海法大人,修蓮的聖子電光火石以聖光同化了,他生身母親兩個子宮內的所有胚胎跟幼體,讓它們跟他一樣不用攝食就能茁壯,而且、而且 … 」
只見報馬仔急忙地闖入魯茵海法的萬神殿內,向她稟報著狀況,但說到最後卻又欲言又止.
「說吧.」
看到報馬仔面有豫色,魯茵海法放寬聲音地讓他說下去.
「是的,就是電光火石還復活了之前被他兄弟姊妹們吃掉的手足,並以牠們所應該成長的姿態,優游於各處大海中!」
看到魯茵海法和緩的顏色,報馬仔提了口氣,把後續狀況彙報了出來.
「什麼?!竟然還有這種事?!」
夏亞則是驚異地叫出來.
「呼呼呼、不這樣還真不有趣呢( そうてなくじゃ ).」
但魯茵海法卻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魯茵海法大人 … ?」
「這還只是開始,他的考驗在出生後還有著呢.」
面對部下們的疑惑,魯茵海法只是回以意味深長的微笑.
「天啊,這孩子身上長的是什麼?!」
「我們鯊魚族的子孫怎麼會有這種身體!?」
「看看這附肢,簡直就像陸上的猴子一樣啊!!」
「惡魔的作祟,這是惡魔的作祟!!」
「趕出去!!把它趕出我們的海域!!」
「惡魔之子!快滾!!」
只見電光火石甫一出生,就遭到同族們激烈的排斥-只因為他長成了鯊魚形半獸人的模樣.
「大家,我-」
「叫你快滾你不懂嗎?!」
「嗚-」
「不要咬我的孩子!」
「誰敢動我兄弟?!」
因為掠食者的本性,就是對於異類會極端排斥,所以不管他再怎麼想表示出善意,但是他的同族就是怎樣都不願正視這種表現,並對他產生明顯的敵意.
而包括他母親與兄弟們,這些已經浸潤過他聖光的存在們,為了護衛他,也不昔與那些沒有獲得救贖的同族們抗爭.
即使那些不是同族的魚類們,也都忌憚著他們是掠食者的鯊魚身分,因此也總是在背地裡迫害他們,想讓他們盡快離開.
同樣的事情在各個海域一再地發生,而就在他們快喪失生存空間的時候,海洋中的智者-鯨魚,聽到他們的遭遇,於是便派遣了海豚使者召喚他們到海托邦( Seatopia ).
在鯨魚的庇護下,他們在海托邦經過了一段平穩的時光,並且在鯨魚身上學到了深沉的智慧,也在海豚身上學到了聰敏的技術,並在各個海族中播下了修蓮信仰的種子.
但是好景不長,鯨魚與海豚因為包庇了他們這些異類,使得他們的權威開始動搖,許多族類對鯨魚的規劃與海豚的技術產生質疑,而沒有確實的被執行.
鯨魚察覺到了這個現象,只好告知他們的難處-若是鯨魚無法再調控海族的平衡與規律,那麼海洋就會回到洪荒時代,而那是個完全弱肉強食的世界,是不能被接受的發展;因此,為了海洋的永續發展,他們必須到陸地上;畢竟,他們是有這個能力的,只要他們半獸人化的話,就像之前脫離海洋的子孫們.
於是他帶領著也化成半獸人的母親與手足們,踏上了陸地的旅程,首先他們遇到了黑猩猩,那是鯨魚所說,他們子孫脫離海洋之後,最聰慧的後代,於是他傳授了牠們一項,因為在充滿水的海洋裡而不能應用,而且雖然是源於魯茵海法,但在陸地上會非常具有展望的文明-火.
可惜的是,牠們與熊跟狐狸這些雜食動物,雖然是建立教會的能手,卻不是很能遵守戒律與擁有恆心的物種.
然後他們遇到了蹬羚與野兔這些草食動物,雖然牠們只敢集體行動,但是一旦建立起信心,卻是能夠持之以恆的堅持下去,甚至是到了他手足有時候跟牠們玩得太過分,而咬傷了它們都覺得高興,認為那是親暱證明的程度.
最後他們遇到獅子與大象,憑藉著牠們的威權,加上他們聯合雜食性跟草食性動物的抗爭,逼迫肉食性動物簽訂了一份和平條約,終於仿造海托邦,建立起了陸地上的動物方城市( Zootopia ).
最後,雖然在他的行道途中,一直不曾缺乏魯茵海法的阻撓,但他仍以八十歲的高齡,與「火種源」( Allspark )的尊稱進入涅盤,然後回到天上與他的母親修蓮相聚.
「佛林史東( Flintstone ),再快一點嘛~」
「唔、媽媽,我快不行了-」
「啊、啊、啊~」
「全、全部射出來了 … 」
「呼呼呼、佛林史東的還這麼堅挺呢.(舔)」
「嗚、魯茵( Ruining )的舌頭讓剛剛才射的那邊又想要了!」
「嘿嘿、那就插進來吧~」
「又用這種自己掰開來的樣子誘惑我,我一定要用這根聖槍好好修理( Exorcism )妳!」
「哈啊啊嗯~天子( Tenco )的聖槍又熱又硬又直,人家要被超度了~」
「唉呀?魯茵的小穴被佔據啦?那我只好用這邊的穴啦~」
「咦、媽媽,妳那根是?!等、等一下,那邊是-」
『滋嚕』
「嘻嘻、佛林史東這邊的第一次,被我奪走了呢.」
「屁、屁股裡的感覺 … 」
「呼呼呼、小蓮的那根,滋味也很不錯吧!」
「嗚 … 」被夾在兩個神間,不知道該怎麼動作,完全人型的電光火石.
「是嗎?可是我比較喜歡魯茵的呢.」
「那是當然,小蓮的那裡都被撐成我的形狀了吧~」
「哈嗯~魯茵的手指也好棒~」
「啊啦?佛林史東卡住啦?」
「因、因為媽媽她一直頂著我 … 」
「嘿欸~」
「啊、嗯、哈啊~」一方面用剛剛變出的肉棒插著佛林史東,一方面享受著魯茵手指的修蓮.
「嗯~雖然三位一體( Trinity )也不錯,但感覺好像還是少了什麼 … 」
「哈啊、魯茵、再、再來~」快要高潮的修蓮催促著魯茵海法.
「對呀、就是再來!」邊加速手指運動邊靈光一閃的魯茵海法.
「嗚、魯茵,我、我也快-」佛林史東也發出噴射宣告.
「呼呼呼、那就大家一起來吧~(吹氣)」然後魯茵海法以吐息創造出了一團光來.
「啊、啊、啊、啊、啊~~~!!」最後大家一起高潮,而那團光收集了祂們的高潮能量,飛往了地上.
「貞德,那是什麼?」
「是上帝的旨意.」
西元 1428 年,也是在海托邦與動物方城市為了驅避,因為得到了火而開始失控的人類,因此移民到天狼星後,地球上所出現的第五個人類文明的早期,一個農村女孩拿起了劍,開始對抗起侵略國家的敵國 …
幸而,在西元 2012 年 12 月 22 日之後,人類開始能夠控制伴隨火而來的科學力量,並運用老子所發現的水,也就是協調的精神力量,與蓋亞所闡釋的地,跟赫密斯所發揚的風,讓世界變得更好;於是天狼星上的生動邦( Animetia ) *1 決定-當人類能夠掌握地水火風 *2 四大元素的力量時,便與人類正式接觸.
*1. 生動邦( Animetia )-海托邦與動物方城市融合的統合政體.
*2. 地水火風-地是指愛護土地與地球,也就是永續的穩固力量;而風是指開創新事物與形式,也就是創造的變動力量.這兩種力量自古以來都是弱勢,但在西元 2012 年 12 月 22 日之後,人類開始能夠平衡的運用這些力量.
(2016/4/19增補)
其之四、懷達傳生
俞傳生,字懷達,香山縣秀水鎮人,父早亡,由母親獨力帶大,三十歲時考取功名,之後官聲卓著,卸任後造福鄉里,人稱「俞大官人」,年七十而卒,其死後一月內全鎮披麻,子孫繁榮昌盛,族人皆淳厚樸實。
以下是有關此人的故事-
「娘親,告訴懷達有關爹的事嘛~」
十歲的俞傳生拉著他母親撒嬌問著有關他早早過世父親的事情,但母親只是以一副無奈的苦笑慈愛地看著他。
實際上,他不只一次看到獨守空閨的母親,在無人的夜晚以淚洗面,就算是這麼小的他,也知道是因為他父親不在的緣故;更何況,在前幾個月他跟其他孩子玩躲貓貓,藏在酒館大酒缸後面的他,聽到了酒客的閒談,方才得知自己的父親是遭到兇殺橫死,凶手目前仍然逍遙法外…
看到母親如此痛苦卻又獨自承擔著,他其實也煩惱得吃不下飯,但是為了不讓母親更添負擔,他還是想辦法在母親面前裝做跟以前一樣,不過之前跟他一起玩的孩子都知道,跟他玩起來一點也不起勁了,因此也就漸漸沒找他玩了;畢竟在那個年代,雖然談不上人吃人,但是每個人也都有點自顧不暇了,小孩子也沒有能解決什麼事情的能力-更何況是別人的問題,而且他還不願意談?
就在這樣鬱悶的時光中,鎮上來了一個遊方道人,他住在荒廢的山神廟裡,興致一來就表演些口技,或是給人算命,對方打賞了,他就高興地買酒菜吃,有時錢多了,還會請乞丐一起吃,對方沒打賞,他也毫不介意,自己在山神廟外採些野菜野果果腹也就罷了;雖然他表演的口技有人讚許,但也有人不欣賞,而他的算命有人說奇準,但也有人說完全不準,不過上自高官貴冑,下至貧民乞丐,沒有人跟他談不來的,而且跟他說過話的人,都說跟他說話很有幫助,至於在俞傳生的眼裡,他則是一個有意思的大人。
就這樣,可能是出於對道人的好感,也可能是覺得道人應該不會加害他,或者是道人這個外人更適合傾訴,又或許是想道人只是過客,說了也無所謂,雖然不知道是出自哪種心情,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對道人說了母親的苦情,與自己聽來的往事。
倚著青竹杖的道人只是輕鬆地聽著他的泣訴,等他哭完之後,輕輕地問他:
「那傳生啊,你想怎麼做呢?」
「怎…麼做?」
但剛哭訴完的他,不太清楚道人的意思。
「青竹我呢,是覺得你其實有想要做些什麼的吧!只是好像有什麼障礙著你喔?」
「!!」
只見青竹道人仍然是一派輕鬆的樣子,但所說出的話,已經震撼了他。
「說吧,看看我能做什麼。」
在45度角的青竹杖上,以這種看似不太舒服的倚姿舒服地倚著,青竹道人露出善意的笑容,伴隨著認真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
「我要當官!我要把那個殺了我爹的強盜抓起來!」
「看吧,你還是有想做的事情嘛!」
然後,他奮力的回答讓青竹道人很滿意。
「可是-」
「沒有可是!」
『噠!』
「嗚-」
而他的遲疑,則是招來青竹道人敲了一個爆栗;那速度之快,就算是靈敏的老鼠也閃不掉。
「我會聯絡書肆,讓你能白白看書-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
「青竹道長…」
「叫我青竹就好囉~」
「青竹!」
就這樣,他感激地抱起了青竹道人;雖然青竹道人偶爾才到訪秀水鎮,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忘年之交。
很快的,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就在他準備赴京趕考的前一段日子,母親突然找他說話:
「懷達啊,娘知道你是為了替你爹報仇才如此發憤用功,」
「娘,您是怎麼-」
「但為了怕你不好做人,娘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
「!!真的?!」
雖然他不知道他母親是從他說的夢話中得知此事,也有點介意她所說的不好做人是怎麼回事,但這不影響他那份終於能得知一切的興奮,於是伴隨著夏日午後的悶雷,她開始緩緩道來:
二十一年前,十六歲的俞達跟十四歲的王氏結縭,雖然稱不上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侶,但也是男耕女織、安分度日;但是好景不常,小倆口開始從衛生習慣到親家父母的個性產生嫌隙,尤其是自從王氏懷孕,她就不讓俞達碰,但平常醋罈子就大的她更不許俞達接近其他女子,青樓就別說了,就算是俞達對其她女子多看上兩眼,都挨她雞毛撢子一頓抽打,俞達那痛的叫聲都成為親友間的笑柄,最後俞達終於受不了,在王氏十五歲時藉著行商的名目出走,之後又被王氏發現俞達偷腥,羞憤不已的王氏在回程遇見在為沒有打劫對象而煩惱的林獅吼,於是將俞達的財物與行蹤透露給林獅吼,之後林獅吼自然對俞達幹下殺人越貨的勾當,而她就這樣報復了俞達的花心,雖然如此,但她仍然掛念著俞達,於是孩子出生時就給他娶名為「懷達」,至於林獅吼,則是在早些年時,就因為其他的案子而被處斬了,因此就算俞傳生當上了縣令,要查也是死無對證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這些?!」
聽完母親沉重的供述,伴隨著因為烏雲罩頂而完全暗下來的天色,跟那轟然響起、照亮了他慘白側臉的晴天霹靂,他如此沉痛地問道。
「懷達啊,娘是怕你像以前沒辦法判他爹殺人死罪的那個大官,最後只能自殺啊!」
徐娘半老的寡婦,對著孤子淚眼婆娑地揪心著。
就在母子倆以既悲痛又複雜的心情,互相望著對方半餉之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懷達、懷達~!」
他發狂般地衝出家門,往暴雨中疾奔而去;她則是跌下座椅,雙腿無力地趴在門檻上,只能伸出一隻手,試圖抓住那抓不回來的兒子。
衝出家門後,他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就在他筋疲力竭之後,終於跌倒在地,但那滿腔的悲憤,卻仍然無法宣洩,於是他在滂沱大雨中大喊: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遇到這種事?!為什麼我的命運如此乖舛?!為什麼我娘要殺我爹?!為什麼?!老天爺!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因為你娘自小就死了爹呀。」
「青竹?!」
突然在身近出現了熟悉的輕飄語調,他轉頭一看,發現是許久不見的青竹道人,正就著雨水在河中沖澡。
「唷、又遇到困難啦?」
只見披頭散髮的青竹道人邊搓拭著身體,邊和藹地笑問著他。
「我…」
「好啦,別說啦~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想,死一次看看嗎?」
他不知道怎麼跟青竹道人說他剛剛才知道的衝擊事實,而蓄鬍的青竹道人則是平舉雙手,搭配西邊太陽的光輝,呈現出景教教堂鑲嵌玻璃窗中那受難耶穌像的姿態出來。
「俞傳生,吾因父、及子、及聖靈之名,予汝授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所有憂愁煩惱,所有權利勢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自此超脫輪迴,早入仙班。」
青竹道人橫抱著他,將他後背半身浸入,那明明是暴雨過後,但卻不暴漲、也不混濁,而是既清澈又潺潺流著的河水當中。
剛出生時的第一聲哭喊、家人得知是兒子的歡欣笑聲、母親奶水的滋味、自己跌跌撞撞學步的搖晃視線、以及視角中母親怕他跌倒隨侍在旁亦步亦趨的呵護、吃飽了半夢半醒間在母親背上聽到,那伴隨著在河邊打衣服的背景節奏,那首她所哼的小曲、第一個兒時的玩伴、母親得知他有朋友的高興表情、母親念佛那虔誠的樣子、第七個兒時玩伴、玩伴在端午節一起在家裡立蛋時,母親特意準備的粽子、母親獨自在閨房掩泣的身影、因為得知父親死因而漸行漸遠的玩伴身影、看他沒吃什麼飯而擔憂的母親神情、青竹道人的到來、因為聽到青竹道人模仿猴子打架的口技,而很久沒笑得花枝亂顫的母親、青竹道人帶他去書肆,說治好書肆主人他爹背瘡痼疾的費用,就由讓他白白看書來抵償了的情景、母親為長大了一些的他織造新衣,睏得在織布機上睡著了,他為她蓋的被子、他看呂氏春秋有不懂的地方,鼓起勇氣跑到大戶人家教書先生的家去求教,才知道教書先生也在苦惱那些紈絝子弟不是想速成,就是父母想他用實用一點的教材,不然就是書香門第鄙視呂不韋的商人背景,再加上兒女不是讀書的料,因此自己苦研的諸子百家學說毫無用武之地,苦惱萬分,因此聘他為客戶陪讀書僮的同時,樂得傳授他一生絕學的情景、他無意間翻出一件母親舊衣服,正當他要問母親為何從來沒穿過這件時,母親看到而勃然大怒的情景、母親得知他不跟朋友玩的原因是去看書跟打工,高興地眼淚掉下來,難得地花大錢宰了一隻豬,來請書肆主人跟教書先生的全家,之後書肆主人常常藉口破舊而送他的書,以及教書先生那常常藉口他忘記帶書,而跑來他家陪他母親或是刺繡或是上佛堂的女兒、與教書先生秉燭暢談儒道墨法農名兵陰陽縱橫小說雜等各家學說優缺利弊的印象、在教書先生的提議下,與教書先生女兒的共結連理、母親意外跌倒而動彈不得的雙腿、一對兒女的出生、在家附近樹洞裡發現的神秘日記、兒女的日漸成長、然後是述說著他父親凶死真相,母親那淒惻的臉龐…
所有這些記憶,他都歷歷在目,每一個聲音、每一個表情全都深切而真實的流過,然後消失到過往的螺旋中…
當他就著流動的河水統整了自己的記憶跟心情過後,青竹道人扶他從河中站起坐在岸邊,然後他開口了:
「青竹,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嗯。」
「但是我缺乏決定性的言詞。」
「那就用這個吧-」
「宙合,帶知度跟審分回房,我陪娘一會。」
回到家,看到太太疼惜地撫著母親難過的臉,母親也用手覆在太太手上,一對兒女也窩在她身邊安慰著;他叫著太太的小名跟一對兒女的字,就揹起了癱瘓的母親,帶她到後院坐好,然後他準備了火盆、燃燒著的一堆柴,跟一包東西在後院的地上。
「娘,雖然您是做錯了,也受到了應有的報應,但是假如劣根不除,永無安寧之日;因此-」
「!!那件是!」
「不、不要拿過來!」
只見他太太跟母親,在看到那包東西被打開的樣子後,表現出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
「因此-請把這件您當時犯錯所穿的衣服,就著這火燒了吧。」
「達郎、達郎、達郎!!」
「拜託、拜託你,懷達,不要再折磨海棠了!」
隨著他拿著那件衣服送到他母親面前,他母親接近崩潰地哭喊著兇死丈夫的暱稱,而他太太則是拉扯著他求情、阻止著。
「宙合,我知道,我都知道-妳其實愛慕的不是我,是我娘。」
「!!」
只見他此言一出,他太太臉色一變,不知所措。
「而我娘早就告訴了妳這一切的真相,包括這件衣服的事;再加上妳跟我娘類似,自小就沒有了娘,認識我娘以後就開始善妒,只是對象不是我,而是我娘,然後在妳發現我娘還懷念著我爹時,就狠心廢了她雙腿。」
「懷、懷達,你、你是怎麼了…?」
聽到他的指控,他太太心神不定著。
「這本藏在樹洞裡的日記,是妳的吧。」
「!!」
一看到他從懷裡掏出的日記,她太太馬上臉色大變。
「『雞年兔月狗日-她還敢想著他,所以讓她再也不敢了;終於,她可以是完全屬於我的了。』這段話雖然沒有明確指出人事時地物,但是娘傷重癱瘓的那天,確實是辛酉年甲卯月己戌日-恰恰好就是雞年兔月狗日。
而且這附近的住戶都是白丁,除了我以外,唯一會識字寫字的,就剩下妳了,宙合。」
「…」
他細密的分析,聽得她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然後只見他如此頌道:
「妒之為物若火,勝過五毒三昧業障之焰。
一日之妒,如入叫喚地獄,食不振,寢無酣。
一月之妒,如入絕叫地獄,行無的,言不衷。
一年之妒,如入焦熱地獄,精無聚,氣不足。
一秩之妒,如入極熱地獄,魄不固,魂無定。
一生之妒,如入無間地獄,佛無救,神不拯。
藏識種子受妒火薰習,於穢土愈染愈污,終至轉入各地獄,受烤炙燃燒刺貫割截。
一旦聞得旃檀妙香法,頓入無色光明境,方始轉入各淨土,享心開意解根本無癡。
咦!烈焰光中滅貪嗔,長空無餘明鏡台!」
只聽他念時,他母親與太太面色越見和緩,直念到最後,兩人俱已低頭淚流、滿面愧色、合掌聽教;原來兩人皆是虔誠佛教信徒,平日常常聽高僧講經說法,已經累積了許多資糧,今日青竹道人見福德圓滿,便傳授他此一《妒盡寶頌》,透過他的口點化兩人。
於是他照著青竹道人的吩咐,讓兩人一起,將那件染滿複雜情緒與回憶的衣服燒化了,並在燒化的同時念道: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唯光明故。
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最後,三人抱作一團,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在之後,他們化解了彼此的心結,一家和樂融融,變成跟其他幸福家庭一樣的狀況:夫唱婦隨,婆媳和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然後受到教書先生在學術面與經濟面的支持下,懷達每年科舉的題目都以諸子百家的策論應試,終於在花了十年之後,讓一個能體認諸子百家學說的主考官賞識,不再讓他以「引用非聖賢書」的狗屁理由,被排拒在士宦門外;而他在當上官員之後,也都靈活運用諸子百家的學問,好好的為百姓、為朝廷做事,而且因為不受賄、不受惡勢力威脅,因此也得到了「俞青天」的外號,每次要卸任時,老百姓都會在城門內外跪哭著要留住他;在他退休榮歸故里的時光,則是善用官場與諸子學說的智慧,為村鎮排憂解難、為父老打抱不平,並以教書先生的名諱起造一間義學,讓他的家人與失學童子能夠讀書識字,改善生活。
到他死後,因為功德深厚,而在地府受審時被閻羅王薦任,轉往天道輪迴,但是當他問及子孫後世的狀況時,天庭的人回答他說:
「也跟姜太公的後代一般,雖有齊桓公一般的威光,但也不乏齊襄公跟文姜的醜事,禍福興盛自有天命,人事不可強求。」
這使他大為不滿:
「誰說人事不可強求?伍子胥若是當初聽從王命回國,就不會有後來吳國克楚的事情,而提到之後他對楚王鞭屍三百、挫骨揚灰則更是人事強求之典範了;因此雖說天命不可違,但若要我俞某人在天上度過那雖有限卻漫長的天壽,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後世子孫淪落,那我還不如轉入其餘五道輪迴,落個眼不見為淨!」
然後天庭的人又跟他說:
「你想不在天道當天人也沒問題,但是你所累積的功德就像業障一樣是隨身的,只要你輪迴當中沒有因為做惡而耗光,那還是可能繼續輪迴到天道的。」
然後他回答:
「豈有此理?!佛教也有迴向功德,怎地我俞某人連天道之福都放棄了,卻無法造福子孫?!要知道-秦穆公若是沒有得到百里奚、蹇叔、丕豹及公孫枝之助,豈能有始皇帝掃滅六國,統一海內之根基?」
於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太乙救苦天尊出現,並這麼說了:
「既然你這麼說了,也不是沒有不能變通的方法-就用你這世所累積的功德,換取你子孫雖然平淡,但卻綿延流長的福氣吧。」
他聽到便感恩地道:
「多謝天遵慈悲相助!」
天庭的人則說:
「但是天尊,這樣業力恆定性會被打破-」
太乙救苦天尊則回:
「沒錯,事物運轉的基礎確實是靠業力守恆定理來維持沒錯,但是事物本身就是與『道』這個具有超對稱性的變數/亂數共同性機制有著直接連結,因此,即使我們現在做出讓兪傳生這個個體之功德分配到他子孫配額中,並讓他子孫的禍福震盪幅度縮減的動作-由三清道祖所調控的事象地平面跟與宙常數還是會維持它應有的曲度跟參數的。」
天庭的人則是恍然大悟道:
「啊、是『統一道論』裡面的業子道論與古典業論統合部份的業子力學與三大藏業論嗎?!」
只見太乙救苦天尊對天庭的人微笑點頭後便消失了,而他則好奇地問天庭的人:
「敢問天尊與你所談者為何?」
天庭的人則說:
「可惜啦,原本進入天道的天人都能學到包括『古典業論』、『業子道論』、『統一道論』三者,一整部完整的『道論』,但是你剛剛才放棄了這個權利,學不到啦。』
而他在沉吟半晌之後,嘆道:
「罷了、罷了!有子孫福運綿延,吾當知足!」
然後在搖頭嘆惋的閻羅王面前,他被判入阿修羅道。
「天尊,請讓我一起陪他輪迴吧。」
「是嗎?但你的道行跟功德會保留住唷。」
只見稚氣小道童模樣的青竹仙人,對以穿改版漢服萌蘿莉姿態,趴在瑤池邊逗弄金龜的太乙救苦天尊行禮後說道。
「無所謂,我願輪入五道,受五百年殺伐,五百年飢餓,五百年酷刑,但求此子從此平安順遂。」
「哼嗯~只不過他上一世被青竹絲的你咬到而毒死,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見到青竹仙人如此毅然的態度,太乙救苦天尊歪頭表現得有些不解。
「惡意賣萌是不對的,而且-因為他的死,使得道勢的非線性約束解除了約一費(十的負十五次方)秒,讓道域內的不確定性增福到彌散性出現,使得業子的機率形式分布擴散到預設值的一極(十的四十八次方)倍,導致業子的位置跟動量無法同時被確定,造成了天關客星爆炸,以及聖女貞德的火刑,還有愛滋病毒的產生-」
「哎唷、又沒什麼關係,反正小耳哥哥(太清道德天尊-李耳)用一顆丹就解決啦~」
青竹仙人愧赧地述說著自己造成的災害,太乙救苦天尊則是不以為然地回道。
「可是如果因為他怎樣了而又-」
「唉、好啦好啦,你想去就去啦,不過記得幫我帶臭豆腐回來唷!」
「喔喔、我也要~」
「小耳哥哥,你在摸哪裡?」
「…」
就在青竹仙人苦惱的時候,太乙救苦天尊被浮空的太清道德天尊從後面抱住,讓青竹仙人張大了嘴。
「兄妹之間摸胸部打招呼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要以為你的道德經沒寫就可以襲胸!」
「唉呀?難道不是因為靈寶你沒被小耳摸才在抗議的嗎?」
「才、才沒有!」
「元始我的可是可以隨時摸唷~」
「妳那兩坨可恨的脂肪團…」
「嘿嘿嘿、不管是太乙的貧乳或是元始的巨乳還是靈寶的控乳,只要能摸的,就是好乳!」
「不要把我講在最後面,這個笨蛋耳!」
然後青竹仙人就在他們四兄妹鬧大之前,邊滴汗邊入輪迴了。
寶月禪師:「哈哈哈、青竹老道,你一世修為、一世機鋒,滅盡我佛門威風,到最後還不是入土為安?就讓寶月我接收你的法寶吧!」
撿骨人甲:「寶月大師,我們要挖哪裡啊?」
寶月禪師:「那邊,看到那叢竹子了嗎?就在竹子左邊。必清、必循,你們去看著!」
必清、必循:「是的,方丈。」
寶月禪師:(嘿嘿、說什麼不用人祭拜,這分明是怕法寶被偷啊-賤人就是矯情!)
撿骨人乙:「大師,挖到棺材了。」
寶月禪師:「挖到還等什麼?快打開啊!」
撿骨人甲:「喔喔。」
『咿~咚匡!』(打開棺材蓋跟棺材蓋掉落)
墓旁眾人:「咦?!」
寶月禪師:「不要光『咦』啊!到底有什麼啊?!」
撿骨人丙:「法禪寺的方丈大師,不要躲這麼遠,靠過來看如何啊?」
寶月禪師:「靠、靠就靠,死人本方丈可是見多了呀!」(哆嗦)
撿骨人丙:(真沒用啊,都是做死人生意的,這傢伙就只會唸唸經、耍耍嘴皮子嘛!)
撿骨人乙:(是啊是啊。)
寶月禪師:「這、這是?!青竹老道…你、你高啊!!噗啊-」(吐出一口老血後,昏死過去)
必清:「方丈、方丈!?」
必循:「快、快背方丈回寺!」(兩名弟子急忙回寺)
撿骨人甲:「人死了棺材裡只留根青竹杖跟一張紙倒是挺稀奇的呢。」
撿骨人丙:「你會識字,那張紙寫什麼,念來看看吧。」
撿骨人乙:「《妒盡寶頌》
妒之為物若火,勝過五毒三昧業障之焰。
一日之妒,如入叫喚地獄,食不振,寢無酣。
一月之妒,如入絕叫地獄,行無的,言不衷。
一年之妒,如入焦熱地獄,精無聚,氣不足。
一秩之妒,如入極熱地獄,魄不固,魂無定。
一生之妒,如入無間地獄,佛無救,神不拯。
藏識種子受妒火薰習,於穢土愈染愈污,終至轉入各地獄,受烤炙燃燒刺貫割截。
一旦聞得旃檀妙香法,頓入無色光明境,方始轉入各淨土,享心開意解根本無癡。
咦!烈焰光中滅貪嗔,長空無餘明鏡台!」
撿骨人丙:「哈哈哈,一個道士把佛學用得如此精妙,也難怪那和尚要氣死啦!」
撿骨人乙:「你懂得佛學?」
撿骨人丙:「做死人生意的怎麼能不懂呢?什麼中陰身啊、轉識入智啊、因緣和合啊、極樂世界啊,都是要跟亡家打交道時候用到的啊-不然你們之前怎麼混的?」
撿骨人甲:「吃飯,睡覺,打東東。」
撿骨人乙:「挖坑,填坑,再挖坑。」
撿骨人丙:「這樣也能混到現在,真服了你們!」
「青竹,為什麼你的算命有人說準、有人說不準?」
「因為準的算命是能讓世界變得更好的算命,不準的算命是要讓世界不變得更壞的算命,而無論準不準,算命都是對世界的干涉。」
「算命不是算命的人的事情嗎?怎麼跟世界有關呢?」
「所有的事情都跟世界有關唷,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