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母親節....
6 月 13 日 是我家的黑色星期三,
從那天起,全家人的生活頓時從彩色變成黑白,陷入一團混亂。
人在縣府開會的我接起一通家裡來的電話,
得知蔡老爹左邊手腳「似乎有些不靈活」,
開完會的我緊急聯絡小黑趕回溪湖家裡,
那時,蔡老爹的左半邊手腳已經無法動彈,說話也已經口齒不清 …….
鎮定住自己想尖叫大哭的情緒,催促著阿姨打包衣服上車,火速趕往醫院。
車上的阿爸嚷著肚子餓,卻已經陷入昏迷,
我不停回頭望向後座,怕一有閃失就會失去他 ….
不是沒有警覺,當老爸凌晨三點起床準備載菜貨到果菜市場時,
左手肘就已經在家裡撞了兩次門,擦傷破皮卻毫不知痛楚 ….
以為是連日來無眠無日的勞累導致,所以就算覺得頭痛的很,老爸仍緊咬著牙。
早就過了黃金三小時。
所以第一次搶救的機會已經喪失了。
每每想起他在黑漆漆的凌晨三點,獨自開車前往市場途中,
突然發現眼前模糊不清,誤將車子開上高速公路,開始了五個小時的迷途之旅,我就好想掉淚 ………
一條在他生命中已走過無數次、閉起眼睛也能摸回家的路,
怎會在一時之間讓他毫無印象迷了路?
半夜無人可問,忍著強烈的頭痛,靠著堅強的意志力,
下了交流道,往花壇、鹿港兜了一大圈,
天色漸亮,邊開邊問「溪湖怎麼走?」終於在早上八點多回到溪湖的老街上。
但就算到了這個住了一輩子的小鎮,他仍然不知道回家的方 向,
車子靠邊停,請路邊的住家幫忙打電話來找回不知家在何處的他 … . 。
那一刻,我心疼害怕的是,
失去的不只是他的左半邊手腳,
還包括了他腦海裡,有關我們一家人的記憶。